战乱纷繁的年代,家境优渥的少年在不断地迁居中看遍流离失所的人们,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神迹的降临。神迹并没有因为一个少年的祈祷而降临,耶稣也没有在那一年的复活节再现,但那个夜晚,他受到了耶和华的口谕。他被问到:“你愿意牺牲你的生前与死后去拯救人类吗?”
少年没有迟疑,回答道:“我愿意。”
他的信仰在那个夜晚变得无比坚定,他记住了那个晚上口谕的全部内容,他明白自己会是耶稣的继承人。从少年到中年,他拖着自己病痛的身体为这个事业付出自己的一生,无数的研究与无数的实践没能让他倒下,可惜的是他被自己想要拯救的对象谋杀,一切的一切就此戛然而止。
按照常理来说是这样没错,意外的是他死后仍然存在。周围满是魔法阵的狭隘空间,他穿着死前的长袍,头戴不可名状的面具,出现在魔法阵的中心。他侧身鞠躬,向眼前的男孩宣誓:“遵从圣杯的旨意,应召唤之邀前来,以‘黑’之caster显现。”
男孩诧异的眼神盯着他,连忙点头问道:“你的真名是?”
“所罗门·伊本·加比罗尔。”
这有些出乎男孩的意料,男孩用的圣遗物是落笔为所罗门的手稿,原以为能召唤出伟大的魔术师所罗门,没想到竟是其他人。至于这个所罗门是谁,男孩一时半会也没有头绪,只能求助学识渊博的族长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Yggdmillennia,千界树)。看似壮年的达尼克以微笑欢迎加比罗尔的到来,并向男孩解释道:“尽管加比罗尔不能列入英灵行列,但是在哲学史上他可是做出不可磨灭的功绩,你可以查查阿维斯布隆这个名字,罗歇。”
罗歇·雷因·尤格多米雷尼亚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去千界树一族内置的图书馆查找相关的资料,黑caster得到达尼克的允许并由达尼克亲自带领参观千界树一族的土地。千界树一族居住的城堡坐落在距离罗马尼亚的图利法斯十几公里处,远离人类居住的地方,也非常有魔术师的特点。
黑caster感受到几公里处储存的巨大魔力不是简单的魔术师所能比拟的,如果说自己的魔力储存就是一滴水的话,那那个地方便是一片海了。他向达尼克提议去那边看看,“当然没问题。”达尼克回答道。
那个魔力充沛的地方是一处地下遗迹,令黑caster万万没想到的是那里坐落着大圣杯。根据黑caster自己被圣杯赋予的知识,大圣杯是英灵降临所需的大型仪式,通过满载七名英灵灵魂的小圣杯可以实现一个愿望,不过这个圣杯并不是基督教流传下来的圣杯。“既然大圣杯也在这的话,那么小圣杯也在这吧?”黑caster问道。
“确实如此,只不过并不在这。”
“你是想在圣杯战争打完的那一刻就立即许愿?”黑caster继续问道。
“没错,反倒是caster,你有要实现的愿望吗?这一次是14骑英灵之间的对决,按常理说多一倍的英灵就能多实现一个愿望。”
14骑英灵的说法惊讶到了黑caster,但仔细思索自己身处黑方阵营,黑caster也能明白这或许是两个阵营共计14个英灵之间的战争。“很可惜我没有需要依靠圣杯实现的愿望,生前我曾有幸看过装有耶稣之血的圣杯,人们在争夺圣杯的过程中暴露出太多太多的人性的丑恶,现在的我只需要完成生前未完成的事业就可以了。”
“我很好奇是什么?”黑caster的话完全挑起了达尼克的兴致,毕竟达尼克对于英灵生前的事迹抱有不少的兴致。
“你会说出你的愿望么?”
“暂时不会。”达尼克果决地回答。
“那我也暂时不说。”隔着面具的黑caster与达尼克会心一笑,在这一刻他们仿佛理解对方。离开遗迹,达尼克询问黑caster的能力是什么,“我需要有一个足够宽敞的工坊”
“正巧在城堡的一隅有一个废弃的工坊。”达尼克回答。
“之前在城堡转一圈发现许多人的魔力并不是相当充沛,拥有御主资格的人相当的少,包括你和我的御主在内的话我猜只有五人满足条件,因此我要做的是为参战的御主提供额外的魔力供给,到时候请成功召唤的御主前往我的工坊即可,我会为其嫁接到人偶的魔力供给。”黑caster停顿片刻,继续说,“我希望能有个安静的工作环境,不要让外人来打扰我。”
“当然,悉听尊便。”
直到黑方召唤出第二名英灵之前,黑caster都在他的工坊没日没夜的工作,因为本身上升到英灵层面的缘故,即使一整天不睡觉也不会有大碍。作为御主的罗歇自然而然成为黑caster的帮手,每天忙碌在成堆的稿纸和数不尽的瓶瓶罐罐中。罗歇以此为乐,他发现黑caster所制作的人偶超脱现代范畴,书写人偶的精巧结构是能够称得上魔法的存在,他正一步一步朝着伟大魔法师的轨迹前行。
被圣杯召唤的英灵一共有七种职介,分别为Saber(剑士),Lancer(枪兵),Archer(弓兵),Rider(骑兵),Caster(魔术师),Assassin(暗杀者),Berserker(狂战士)。第二位召唤的英灵是黑方lancer,有意思的是达尼克用来召唤的圣遗物却是一把剑柄底座镶嵌托帕石的佩剑,虽然能够用于战斗但大多数还是标榜君主身份为主要作用。
昏暗的房间里,达尼克予以敬意向隐约的身影说道:“欢迎回来罗马尼亚,伯爵。”
黑lancer并没有立即做出回应。黑lancer走到窗边掀起层层窗帘,让清晨的阳光透进窗户,散落在地的光影照亮了这名lancer的身影。达尼克看到憔悴的外表下有着坚毅的神情,苍白的头发格外惹眼,属于贵族的服饰有些许磨损,达尼克知道自己所召唤的英灵是罗马尼亚的英雄:弗拉德三世·采佩什,曾经为罗马尼亚土地的独立而战的弗拉德三世最后还是作为吸血鬼德古拉被世人熟知。
良久,黑lancer说出了第一句话:“现在的瓦拉...不,罗马尼亚怎么样了?”
达尼克走上窗前,与黑lancer一同远眺窗外的风景,“比起中世纪的多灾多难,现在的罗马尼亚在各个方面都得到较大的发展,科技的进步至少能保证生活在这片土地的每一个人生存下去。”
谈话就此结束,黑lancer不愿多言,一直注视着窗前的风景,彷徨的眼神仿佛直视的不是眼前壮阔的山景,而是已不属于自己的新时代。这时轻缓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一名白发少女走进来,面对族长丝毫没有敬畏之情。少女上身是素白的花边短衣,下身是洗旧的牛仔短裤,白皙的手臂与大衣一览无余,应上夏季的凉鞋,只需瞥见她一眼便能感受迎面徐来的凉风,消散夏日的炎热。与此相反,少女散发出来的气息足以让任何人心中的热情冻结,即使想接近她,也会因为脸上猜不透的冷漠而退却。
“有什么事吗,伊莉雅?”达尼克走到伊莉雅斯菲尔·冯·尤格多米雷尼亚的身边,用眼神示意她站在窗边的从者,“罗马尼亚的大英雄也需要思考的时间。”
“换做是我几百年后也大抵如此。”伊莉雅用没有生气的声音说话,将一张小纸条交到达尼克手中,“找到了,怎么处理?”
“除了caster之外,在正式开战之前禁止从者真名之间的交流。”达尼克思索小片刻,继续说道,“到时召唤的从者全部冠以其他英雄的名号,如何?”
“我的话就叫罗慕路斯。”黑lancer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边,用沉稳的语气回答达尼克的提议“不过我还是认为应该对入侵者处刑。”
“并没有这个必要,这座城堡是尤格多米雷尼亚家族的住所,能被称为家的地方并不存在内在的入侵者。”达尼克回绝黑lancer的提议,“那么就这样决定了,这段时间请原谅我的冒犯,大公。”
“无妨,就当做一场游戏,而且我并不反感以我的榜样作为代称。”
黑lancer说话之余,伊莉雅走到一旁,用随身携带的廉价口红画了一个类似达尼克先前画的魔法阵。“达尼克,我要开始召唤了。”伊莉雅从达尼克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个玻璃瓶,瓶上残留些许污垢,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邋遢的化学家忘记清洗试管的结果。玻璃瓶被放到她画的魔法阵中央,正当她要动用魔力召唤时,达尼克连忙叫住:“等一下,别忘了加上‘以黑的名义’这句话。”
“我知道。”伊莉雅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转而伸手对准魔法阵,“以‘黑’的名义,召唤。”
在达尼克看来伊莉雅对待英灵降临的态度简直随便得可以,但达尼克也知道让她参加圣杯战争实属强人所难,她能答应就已经是万幸了。暗红的光亮由魔法阵迸出,魔术回路的运转微微刺痛伊莉雅的右手,她的手背紧随出现一个红色的图案————令咒。令咒能够对召唤的英灵实行最多三次的绝对控制权,是参加圣杯战争的证明,也是英灵与召唤者之间联系的凭证,拥有令咒的魔术师称作为御主(master),而被召唤的英灵则称作从者(servant),一旦令咒的三次命令用完,表示御主与从者之间不再有联系,御主也因没有参战的从者从某个方面失去参与圣杯战争的资格。
红光减弱,一位穿戴华丽的中性少年站在其间,笑容满面地看着召唤自己的御主。“rider阿斯托尔福参上!你就是我的御主吧?”
“阿斯托尔福吗?”达尼克若有所思地捏紧下巴,结合这位英灵的第一表现,大概能猜得出这位英灵大大咧咧的性格。他走到伊莉雅的身边,一旁轻声说:“去图法利斯放松一下怎么样?”
伊莉雅转头与达尼克对视,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正有此意,我先回去准备一下。”伊莉雅举起右手,口中的呢喃刚好够包括阿斯托尔福在内的几位都能够清楚地听到:“我以令咒之名下令,直至明日中午你都不允许说话;我以令咒之名下令,直至明日中午以灵体化的形态待在我的身边。”
一连两道令咒就这样挥霍出去,阿斯托尔福灿烂的笑容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野,达尼克和黑lancer全然说不出话来,圣杯战争中能开场用掉两道令咒的御主绝对是前无古人的存在,毕竟令咒的作用不仅能够控制从者,也有让从者进行短距离的空间移动和补充魔力的作用。
伊莉雅临走时补充了几句:“rider的名字是迪昂·德·鲍蒙,汇款的时候用手机。”她走后,达尼克叹出无奈的一口气,一旁的黑lancer就此发出质疑的声音:“达尼克,你真的是千界树一族的族长?”
“你要是看着你的外孙女,你能怎么做?”达尼克又叹一声,坐回自己办公的座位,拿出手机往伊莉雅的账户汇款。这种世纪难题即便放到眼前的王身上也无济于事,黑lancer能够明白达尼克作为外祖父的心情,回答道:“那就随她去吧。”
离开后的伊莉雅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顺着笔直的走廊打算前往caster的工坊,碰巧遇到了戈尔德·穆吉克·尤格多米雷尼亚。一个大胖子,同样也是这次圣杯战争的人选,精通炼金术的他只要一扬起嘴角就能看到他妄自尊大的姿态,更何况扬起嘴角已经成为他的习惯。戈尔德先开口说话:“伊莉雅斯菲尔,还在犹豫要不要参加圣杯战争?”
“差不多吧,”伊莉雅双手抱于胸前,巧妙地挡住了手中令咒的图案,“你要不要也把我的那份拿去?多一个从者多一份生机。”
戈尔德的嘴角撅到了极点,那是愤怒的象征:“哼,随便你怎么耍嘴皮子,反正这次维多利亚会青睐我。”
“你看新闻了吗?听说中亚的风沙吹到我们这边来了,国土的南部正遭受严重的沙尘暴影响,能见度非常低,路也不好走。”说完牛马不相及的话,伊莉雅便无视戈尔德,往黑caster的工坊去了。
留下来的戈尔德细细思索伊莉雅的话,片刻过后他突然冒出一句“怎么可能的事!”,中亚的风沙压根吹不到罗马尼亚,就算能吹到也不可能会引起沙尘暴。再过片刻戈尔德才意识到被伊莉雅摆了一道,“反正这次维多利亚会青睐我,怎么可能的事!”
他快恨透这个没有魔术师自觉的女人了。
工坊内,伊莉雅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找黑caster的原因,在此之前达尼克已经通告参与圣杯战争的族人在召唤英灵后前往caster的工坊。为了不打扰到熟睡在沙发上的罗歇,他们的谈话声被压到了最低。做出嫁接人形体魔术回路的决定是伊莉雅观察营养液中的人形体许久得出的结果,只要是小有所成的魔术师都能看出那些人形体有着直逼冠位魔术师的魔力储备。“哲学家都会造人吗?”伊莉雅坐在黑caster办公的桌子上,等待嫁接的时候询问面具下的黑caster。
黑caster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一边埋头书写一边回答:“那是神谕的结果。”
“你是在做自己的宝具么?没有宝具的从者还真是罕见。”
“严格来说我的知识就是我的宝具,但知识需要转换为相应能够在现世实现的东西,所以制造宝具的说法也不完全错。”
“会不想参加圣杯战争吗?”
“若是以前,我会觉得愚蠢的人争夺愚蠢的东西罢了,达尼克的话我愿意奉陪到底。”
“为什么是达尼克?”
“他身上有着超越常人的觉悟。”
“你怎么看待御主与从者的关系?”
“驾驭良驹的最好方式是与它成为朋友。”
“你觉得罗歇他怎么样?”
“是个不错的御主,认真的态度会让他有所作为。”
“需要帮忙吗?”
“虽然我不喜欢拜托别人,但如果你执意如此还请把三十二号旁边的资料拿过来一下。”
这偌大的工坊在数十个装入人形体的营养液中宛如曲折的迷宫,加之堆叠在每一个营养液旁边的各种资料,大多数人能在第一时间被绕得不知所措。伊莉雅将三十二号营养液旁的一堆资料抱给黑caster,她自己也随手拿起几张来看,上面的古希伯来语简直就是天书一般,但眼神锐利的她还是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数张稿纸叠在一起能看清其中单词重叠的部分,接着三十来张稿纸重叠的部分够分成十多分。她把这个发现告诉黑caster。
黑caster原以为只是书写上的巧合,直到十来份的重合词汇读完后,他激动地不能自已,即便隔着面具也能感受他那来自身心的震撼。“上帝果然将秘密藏匿其中,rider的御主,感谢你富有洞察力的帮助。”
“能和你对话的我才应该说感谢,看样子魔术回路的嫁接暂时做不了了,过些时日我再来打扰。”伊莉雅回望堆积地上那近万张的手稿,能够亲身体会到这浩大的工程量。伊莉雅离开之后,罗歇也从睡梦中清醒,黑caster为他送上冲泡的速溶咖啡,告诉他接下来有一个巨大的工程需要他的协助。
“嗯。”罗歇露出信心的笑容,但道不明的香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阿维斯布隆,刚才是有谁来过吗?”
“rider的御主,十八号,罗歇。”黑caster提高自己的嗓门,坐回自己的办工桌继续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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